章嘉玉:代际传承中绕不开的“三种钱”

编辑:日期:2018-06-03


2018 第二届诺亚财富家族传承高峰论坛上,诺亚财富创始投资人、执行董事章嘉玉就家族财富管理及传承问题发表了自己的演说。尽管台上的她从容、自信,将自己多年来的观察与经验娓娓道来,但如果时间可以倒退,章嘉玉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日后的生活会与金融、投资有着如此之深的羁绊。毕竟,数学曾是她从小最讨厌的科目,没有之一。

挣快钱:资本市场的“幸存者”与“新存者”

1987 年,章嘉玉在台湾用 50 万台币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支股票—11 块的中兴纺织(三枪牌)。

开始炒股,说起来,章嘉玉自己也觉得很奇妙。就读于台湾大学图书馆专业的她,毕业后考到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习行销。和许多“小女生”一样,梦想总是离不开小资情调,1987 年,章嘉玉回到台北后开了一间咖啡店和一家服装公司。与此同时,在表姐的建议下,她开始炒股。正值台北牛市当道,有人曾戏称,任何一个人采取“扔飞镖”式的随机选股策略,都可能在那时获得平均 8.5%的月回报率。

章嘉玉似乎比一般人更为走运。三年间,她靠炒股将 50 万台币滚到了 8000 万。“你知道投资股票,赚过钱的人都觉得自己很神,都觉得自己可以掌握,不然怎么赢嘛。”赢,是章嘉玉早期炒股的关键字,为此,她阅读大量书籍,用各式各样的理论、图表对股票进行技术分析。

1990 年,台北股市在创造了全球股市前所未有的三年涨 12 倍奇迹后,迎来了一场彻底的“大崩盘”。整个台股从 12000 点回跌的过程中,许多人屡次抄底,屡次套牢,没有人想到跌幅会有这么深。“投资上不是有金字塔投资法嘛,跌得越多,买得越多,所以我从 7000 点开始一路往下买,向下摊平……” 最终,章嘉玉赔光了自己的 8000 万台币。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只要听到股票两个字她都会翻脸,“证券市场是吃人的市场,股票投资千万不可以乱碰,碰了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 

股市泡沫造就了短暂的暴富神话,但最终却好像一场纸面上的数字游戏。章嘉玉不懂,为什么这个市场这么奇怪,暴富和一无所有之间怎么会隔离得如此模糊、短暂。“为什么有人可以做到在这个市场始终常青?我想成为那个常青树。”带着不服、好奇和一探到底的决心,章嘉玉决定走进真正的资本市场,从股灾中的 “幸存者”变身投资领域的“新存者”。

挣长钱:金融离钱很近,离人性更近

花旗银行曾向她抛出橄榄枝, 月薪是五万五千元台币,章嘉玉拒绝了,因为之前的经历,她对于财富的生命周期有了初步的认知,相比于挣“快钱”,眼下她更想知道的是如何挣“长钱”。怡富证券投资顾问公司是她权衡后的决定,而当时,对方给出的月薪是一万三千元台币。

从最基本的研究员做起,然后到市场、渠道、机构投资业务、最终接触管理……7 年的一线工作经验,使她成为台湾很早一批做资产管理的女性,加之她的努力与专注,很快在圈内开始初露锋芒。

也是在不断的实践经验中,章嘉玉越来越发现资本市场的本质—“是人性”,她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到。章嘉玉认为,当人们身处在时时波动的市场中,本质上也在时时对抗三个人性弱点,即恐惧、贪婪和盲从。市场下跌时,大家恐惧;在多投市场中,贪婪成为主导;而不管是牛熊市,盲从都会出现。“我们这个行业离钱非常近,所以更需要去管理自己的情绪以及理解到底如何面对这个充满诱惑、考验人性的市场。这其实是一种‘修行’。现在的投资者大都只关注股票价格的变动,今天买一块,希望明天变成一块二,然后两块的时候卖掉,至于出这个价格的原因却完全没概念,也没有想过追问。”

当真正了解资本市场与人性之间的关系后,章嘉玉开始明白自己之前投资失败的关键所在。“太着急赚钱了,这也恰恰犯了投资的大忌。”近30 年过去,如今章嘉玉反复告诫自己与投资者们,在投资前要看清本质而不要只关注价格的变化。“要去了解你投资的东西是什么?价值是什么?这才是挣‘长钱’的基础与核心。”

挣老钱:如果财富管理是人生最后的职业

“如果财富管理是人生最后的职业,你都不懂怎么做,那怎么可以?” 在第二届诺亚财富家族传承高峰论坛上,章嘉玉向在场的所有人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有了钱的中国人,真的懂钱吗?章嘉玉根据财富的生命周期,把钱划分为三种类别:快钱、长钱和老钱。“每种不同的钱又与所处环境及对财富认知程度有关。比如,在财富创造阶段,大家基本是积极进取的,所以企业是一个希望在短时间里面得到快钱的模式。”章嘉玉举例称,如果企业经营的是传统制造业,可能需要在设备上进行大规模投资来获取、争夺市场,但这样风险极高且使得企业和个人的钱经常是捆绑在一起的,也因为这样的集中化投资,使得资产很难分散,也很难去思考真正中长期的发展。

而当企业已经完成了创业进入发展阶段后,需要关注的就是个人与企业的钱如何分离,同时企业家也会开始思考如何将自己曾经赚来的“快钱” 变成“长钱”。“在这个阶段,企业家会希望能够以控制风险、财富保值为主。因此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拿大概率的小成功,通过组合配置、多元化的配置带来平均、稳健的回报。”章嘉玉补充道。

完成多元化资产配置后,就需要考虑如何将财富有效地传递到下一代,这不只是二三十年的问题,甚至需要更为长远的时间规划,而此时,钱的属性也开始由“长钱”向“老钱”过渡。

迈入不断更迭的新时代,从“快钱”到“长钱”再到“老钱”,在这一过程中,人所体现的真正价值在于思维的提升。说到这,章嘉玉想起了之前诺亚的一位家族客户。

那是一位来自杭州,做地产生意的二代企业家,在接班父亲手上的家族产业前,他本是位艺术家,突然而来的接班问题让他和企业中的老臣,包括与自己弟弟的相处上出现很多冲突。

在章嘉玉看来,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需要让这位客户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财富的目标是什么?“他理解这个道理后,会对很多事情释怀,会开始主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也就是思维提升的体现。”

传承:财富在身外,也在心内

中国已成为私人财富领域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财富的管理和传承是企业家们最为焦虑的问题之一。高净值人群普遍需求都是希望家族财富在未来有稳健的、长期的、可持续的增长。而这样的需求,恰与诺亚家族办公室“与客户建立三代人的关系”的服务理念相契合。章嘉玉认为,守住家族财富,绝不仅仅是守住账户上的数字、企业的股份和职务,更重要的是拥有家族的精神文化。通过人力、智力、教育或是思维传递来提升每位家族成员的幸福感。

在快要退休之际选择加入诺亚,章嘉玉说自己从没打算停下来,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她将工作视为生活的一部分,这也是她收获幸福感的重要来源。家族企业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辛辛苦苦赚的钱如果到最后反而成为“不幸福”的源头,那么赚钱的意义又在哪里?

因此,家族企业如果想要永续传承,需要重视家族精神和家族的道德准则等一系列无形文化资产。章嘉玉喜欢用范仲淹家族打比方。这个拥有800 年历史的家族之所以能在大起大落间兴盛不衰,有四个方面值得学习借鉴,“第一,自立,这是自足的根本。第二,读书,永远不放弃与时俱进的学习。第三,勤俭,分清需要与想要之间的关系。第四,行善,打造强大的灵魂。”章嘉玉补充说道。

海明威曾用 The Sun also rises(太阳照样升起)来命名自己的小说,而现在 80% 的第一代亚洲家庭,可能更希望的是 The Son also rises(虎父无犬子),他们期盼着家族后代不但能创造财富,更能接得稳、守得住上一代留下的资产与荣耀,这样,家族企业的代际传承才算进入一种良性有序的节奏之中,企业才能在伴随新时代发展的同时,让家族成员获得相应的幸福感,而这些在章嘉玉眼中才是人生真正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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