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系统的能力往往是受其文化影响的，包括一系列价值观、习俗、传统和规范。企业文化和家族文化如何将这四个要素融入日常生活？有些家族企业已在家庭和企业中形成了很自然的管理方法。那么这些家族企业的文化有什么共同的特征？下面五项是我们从这些家族企业中发现的一些共同的文化条件（并不是全部）：

● 强烈的探究能力

● 高瞻远瞩

● 一流的问题解决能力

● 相互信任

● 广泛沟通

文化条件一：强烈的探究能力

成功管理悖论的家族和企业往往保持强烈的探究能力，避免了偏激武断。当遇到新的具有挑战性的信息或情况时，他们不会急于寻求结论，而是会积极回应问题。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无法做出判断或批评。相反，由于他们的探究文化，他们往往避开在信息有限的前提下发表绝对的意见或得出泛泛的结论。

在这些文化中，批评往往是建设性的，而不是破坏性的。个人在达到最终结论之前首先要努力了解状况。在这种环境下，数据收集和倾听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虽然问题比比皆是，不过少见争议。准则是管辖行为的非正式规则—强调相互了解。下表将判断型文化与探究型文化进行了对比。

我们可能会问，比起其他类型企业，家族企业的探究能力是否更强。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一蹴而就的答案。一些判断型文化的家庭可能更倾向于将员工和思想进行教条化，如将该公司的创始人描绘得超乎凡人。在一般情况下，家族神话可能会将创始一代奉为偶像，而公开违背创始人的信条和习俗的家庭成员往往被视作异类。

其他家族企业可能通过制定更为现实的文化，从而更加尊重家族成员之间的差异—无论他们贡献度的大小。这些团体更具包容性，不会在遭遇具体差异之时作出没有根据的判断。事实上，以上两种方式皆非常重要并互为补充：无条件地接受和有条件地接受（即要求个人更改不符合团体规范的行为）。健康的家族企业对待家族的方法多为无条件接受，但他们在商业上的成功却是有条件地接受——有条件地接受与企业相关的员工、思想和流程。有着更强探究能力的家族企业不会对那些最终可以接受的事物加以草率判断。

文化条件二：高瞻远瞩

我们所强调的方法隐含的一个中心主题是耐心，或放慢脚步，抽出时间来理解和管理当前的问题。比如，丰田公司鼓励企业内部矛盾观点同时并存，并激励员工超越分歧达成解决方案，而不是一味地寻求妥协。但这种做法需要投入时间。

在这种文化属性方面，家族企业具有一定的优势，他们注重连续性—将家族基业代代相传有助于保持长期战略目标。家族企业的变革往往是循序渐进的，而不是革命性的。家族企业通常在做出决策之前会投入时间增进股东之间的了解和共识，而不是借助激烈的言辞来号召公司进入全新的业务方向。对于他们来说，这一过程是进化而不是革命。然而这种方式有优点也有缺点，对长期目标的过分关注可能会延缓决策的制定，忽略短期变革和利益，从而破坏企业经营的持续性。

文化条件三：一流的问题解决能力

从逻辑上来说，能够成功的家族和企业文化一定也能够处理好各种问题。在这里，持续改进和追求卓越的态度至关重要，要虚心接受永远都存在改进空间的事实。

那么，家族企业怎样才能培育出具备一流问题解决能力的文化？理想的环境是能够为家族成员和员工提供定期培训机会，使他们能够建立和运用其解决问题的技能。事实上，重视教育的理念始终贯穿着这些文化，公司和家族都强调教育的规划和实施。

为此，充足的教育预算也是必要的—可能作为股东关系或家庭会议预算的一部分。一些完备的机制还包括参与者之间的共享学习，方便易行的电子邮件群发，复杂的家庭内部网络或“学习会议”，也可以和地方高校建立培训合作关系。家族和企业中设专门负责解决问题的工作组或委员会。员工具有团队精神和协作能力，因为团队招募时注重各种不同背景、技能和风格，他们明白这种多样性对于成功至关重要。他们还制定了众多的评价和反馈方法，这些方法远远超出了简单的工作表现评核。家族和企业中的制度和流程受到定期评估或审核，持续改进措施的讯息和报告将定期公布给广大员工。

家族企业对持续性的关注非常有益：真正的可持续发展通常需要时间，这使得家族企业成为强调和培育一流问题解决能力的最佳孵化器。

● 强烈的探究能力

● 高瞻远瞩

● 一流的问题解决能力

● 相互信任

● 广泛沟通

文化条件四：相互信任

因为需要在家族和企业中建立起信任文化，这使得家族企业不同于其他类型企业，因为家族企业将信任及诚信当作最核心的价值观。那么，信任文化的主要特征是什么？

● 真实的探究能力，尊重不同观点，因为信任建立在真正的聆听和学习上。

● 容忍相互依赖关系的存在，因为当个人愿意结成互相依赖的关系时才能够凝聚信任。

● 良好的沟通和冲突管理技能，因为了解他人并非易事，尤其是当别人和自己持有不同意见时。

● 在商定的框架内采取可靠的方式开展公平的流程，因为信任依赖于透明度和一致性。

● 以长期的视角来看问题，因为信任建立在长期可靠、一致的行为上。

家族企业是否往往比其他类型公司更具有较高的信任水平？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大多数家族企业认为信任是企业常青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因此他们积极树立信任。例如，召开家族会议以及其他聚会，使个人有机会更好地相互了解和建立起更强大的信任关系。积极培育信任感的家族企业通常具有更丰富的信任文化。在高信任文化中，其成员能够接受不确定性和模糊性，相信团队能够解决任何新的难题。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功将更加有助于信任文化的培育。

文化条件五：广泛沟通

很多时候沟通是成功不可或缺的要素。通常情况下，相关人员之间持有不同观点，这时候沟通就显现出关键作用。为了消除过往的个人感情对另一方的偏见，就有必要讨论各方关键的机会和弱点，并且以相互尊重、探究真相的方式进行。这就要求各方开诚布公，力争打破僵局、寻求共识，并最终获得双赢的结果。

善于进行公开、积极的沟通的企业为这种沟通提供了平台。有些沟通会议是为了汇报情况和更新信息，而另一些则是为了提出问题，并确定是否应进一步关注某个特定的问题，以及应当由何人负责。这种方法很可能会正式划为企业某个团队具体工作任务的一部分。

沟通对于许多团体和个人来说并非易事，因此许多企业、团体和个人努力将之作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多数家族企业希望远离冲突，这实际上归结于其对长期目标的关注，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在公司内部还是家庭内部，他们都避免不了频繁地遇到对方。因此，对于棘手的悖论，如产生自企业制度或代际更迭过程中的悖论，重要的是要制定一个流程（如召开定期审查会议）来开展这些艰难的对话，要采用非对抗性、避免个人感情化的方式。

有了以上这五个文化因素，再加上愿意从错误中学习的态度，家族将能够营造有利于成功地管理悖论的环境。

文/艾米·舒曼

作者艾米·舒曼是《矛盾中繁荣》的作者，该书已由东方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