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曼:意志力成就的武则天

编辑:日期:2016-07-01

妇女能顶半边天,巾帼何让须眉?

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女性参与社会化分工的不断加强,导致其优势渐渐突显。然而在几千年的封建历史长河中,尽管女性一直受封建礼教的束缚,被视为受压迫的“二等公民”,但受压抑的女性始终在曲曲折折地寻找自己的位置,表现出坚韧、顽强的品性,在制度、文化所允许的范围内一直在努力地绽放自己。

说到中国历史上的女性代表,不得不提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帝则天大圣皇帝武曌。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蒙曼主要研究隋唐五代史及中国古代女性史,在她看来,武则天是每一位研究历史的人都会关注的话题,从武则天及诸多的中国古代女政治家身上,能够看到中国女性在那个被压抑的时代,内心的自我觉醒力。

耐力领袖

尽管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历史上,女性一直地位不高,但女性参政却并非只有女皇武则天一人。从汉代的汉高后吕雉到北宋高朝的高太后,再到清朝的孝庄文皇太后,都将女性的领袖天赋表现得可圈可点。可以说,中国女性一直具有政治领导才干,武则天将其发挥到了极致。当然这与唐代社会男女地位相对比较平衡有着很大的关系。

在蒙曼看来,研究中国古代女性的领导力,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尽管历史上女性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但女性的政治领导力,对于一个家庭、宗族的领导力,却未必那么弱势。

武则天的价值在于,她是第一个以帝王的身份向世人证明了女性具备领导才干。跟武则天学领导力,首先要学习她的眼界,她以不同的视角审视了当时的唐朝社会。正因如此,她让唐朝社会更加灵动,让底层人拥有更多上升的机会。相比于唐朝的士大夫阶层,武则天曾身处异端,只有与高高在上的士大夫身处异端,她才能看到社会的不同层面。

“她要把社会搅得天翻地覆,她就要动用一些曾经不在政治中心的力量。如果女性进入领导层面的话,会关注到传统领导关注不到的东西,这些力量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异端往往代表的是新的力量。”蒙曼说。

从武则天身上,我们看到了女性超乎寻常的意志力。女性到高位,遇到的阻碍会比男性更多。在男权社会,男性争夺皇位被世人所认可,但女性当皇帝,多数人并不认可,这就需要女性更坚韧地朝这一目标走下去。

公元690年,67岁的武则天终于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为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帝,武则天为了这个“宝座”,奋斗了几十年。

“一般男性当皇帝就当到皇帝为止,但是武则天觉得不能止于此。她当皇后的时候,想当掌权的皇后,当了掌权的皇后想当掌权的太后,当了太后想当皇帝,当了皇帝后她想当‘皇帝佛’。比如她的尊号里体现出来的金轮皇帝,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把这种宗教色彩也加到自己身上,不但是行政上的领袖,还要做精神上的领袖。她希望自己拥有佛祖的一部分功能。她一直不懈地进行追求,直到她八十几岁。”蒙曼认为,从武则天身上,看到了那种为达目标执着不舍的坚韧,无论是谁,为了达成目标,追逐梦想到八十多岁,一定会有所成。

这是一般人不具备的意志力,从武则天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她所迸发出来的耐力。这也是她成为一个领袖必要的素质,因为所有的卓越都必须依靠坚强的意志来推动

此外,相较于男性,女性领袖更注重“文治”。因为中国古时的女性领袖,没有一个是上过战场的领袖,她们更关注她们能掌握的领域,比如文治教化,正如武则天对于科举制度和唐朝诗歌的推动与发展尽人皆知。

柔软担当

女性领袖风格是多种多样的,武则天或许是种母狮类型的,但亦有慈母型、贤内助型等多种类型。

在蒙曼看来,当男性的某性特质不善长或遇阻时,女性更容易进入到领导层,比如女性更擅长沟通,在政治交往中更有优势。

中国历史上女性担当重任,不仅只有武则天这样的政治范例;事实上,女性“主内”的家族定位,同样被认为是一种担当重任的表现。几乎所有传承几代的大家族,都是凭借女性柔软的担当,让家族门风世代相传。

《红楼梦》是中国古代一部百科全书,王熙凤双十年华,今天看不过是个小姑娘,却掌管宁荣两府一个拥有数百人口的大家族,用今天的眼光看,如同掌管着一个中型企业。王熙凤能将贾府日常打理得井井有条秦可卿死后大办丧事,王熙凤能从容应对,忙而不乱,这些正是很多主内女性共有的特点。她甚至还有长远的“金融前瞻性”,大胆地拆借府里人们的月钱拿出去放印子钱⋯⋯

从王熙凤身上可以看到,女性完全可以把一个大家庭治理好,大而化之,她就可能把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管理好,因为管理的经验,无论放到哪儿都有其共性。“我觉得中国女性后来能够像现在这样焕发出很大的活力,恰恰是因为过去她们被赋予了‘主内’的地位。无论是主内还是主外,她都是一家之‘主’。”蒙曼如是说。

封建时代的女性,不允许主外,却能把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总结出很多经验值得今天的企业家们学习借鉴。家族中的女性,通过其对家人的体贴与关怀,让男人放手“搏”天下,没有后顾之忧,更多地考虑了别人的感受,这是很多男性成功的客观原因所在。

女性特别是在治家过程中的女性,表现出的自律性、公平性等,对于家族的长远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品质放在今天仍然很宝贵。

文/朱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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